附庸风雅录（出书版）第 4 部分

“已知：裁是七言律诗，事件是登，是杜甫，时间是秋天，地点是江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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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思慎听到这，知试卷的考题必是关于杜子美的名篇《登》。

“再读读，有补充条件没有？”

另个男生：“有。能看，天气好，风的。猿猴得非常凄惨。很清，也多。第三句说”

胡老师打断：“颔联！”

“，颔联说无边落木，可见树也多——生种类繁多，植被茂盛，还没有被污染，由此可知环境保护得非常好”

“！”胡老师拍桌。方思慎差点笑声。就听耐烦：“老杜的时代，环境保护还是问题。写这些景，难是为了向千年的炫耀环境有多好吗？”

那男生被笑了：“也觉着是。老师您知，了假期研学竞赛，是环保课题”

胡以心挥手制止，还让先头的男生发言。

那男生脸疑：“老师，您说到底站在哪个方位，才能看到‘江’呢？这样写，肯定得正对江站着，说明江流到站的山之拐个弯”

胡以心无地点点头：“言之有理，有待考证，回头跟地理老师仔探讨。现在们看看，确切已知条件还有没有？”方思慎望着的侧影，同。

“面太好懂，概看得郁闷的，好像还生病了。‘独登台’，那应该是个在爬山”

胡老师纠正：“独自登！”

“，独自登。还有‘艰难苦恨’、‘潦倒’什么的，看起都郁闷的。”

“错，基调把相当准确。好，确切已知条件到此为止，整理，有哪些？”

说环保的男生抢先：“秋天特别冷的时候，，杜甫很郁闷，于是呢，个爬江边的台，听见猿猴，看见在飞，树叶被风吹，等等。”

了半天，最只蹦个“等等”。胡老师习以为常，点头：“很好。请据‘景关系’公式，分析第问：本诗意象如何现了景融的特点？”

“这个，觉得吧，从四句，，两联，可以知写了什么景，”男生看眼老师，改，“对，是意象，从两联概知是什么。先写景，写，对，这个‘触景生’。然看写景里头有‘哀’字，写里头有‘苦恨’、‘潦倒’，所以景的特点跟的质是致的，所以说到了‘景融’。”

胡以心拍手：“孺子可也！回头记得把刚才说的意思落实到书面。”问另个男生：“第二问用什么解法？有思路了没有？”

“第二问说作者的‘艰难苦恨’有哪些。生病概算吧，个孤单的，应该也算吧，还有”

看卡壳，胡以心问：“霜鬓是什么？”

“概天气太冷了，连头发都打了霜吧。”

方思慎想：总算知‘鬓’指的是头发。

旁听的男生程度好些，忍住帮忙：“霜鬓是头发。”

“，那这个也算。头发肯定郁闷的，就是，每次帮头发都郁闷半天。”

方思慎觉得别说，自己都爆发了。

这时预备铃响了。

胡以心把试卷塞给两：“回去把‘知论世’公式背三遍，将可推导的隐条件列个清单，明天再说第二问！”

学生们哗啦走了个净，有课的老师劈里啦收拾东西飞速岗，办公室瞬间安静。

胡以心发现方思慎，张预备称呼，然刹住：“方、方老师，了怎么？”

方思慎礼尚往：“胡老师，好。”

胡以心愿兄关系引起无谓的烦，跟校方只说介绍个师兄兼职社会实践。

“领去务报到。”

方思慎跟，但听阵哗然，几个男生藏在门外哄而散，边跑边嘎嘎乐。这个喊：“心姐，男朋友了也给们介绍！”那个嚷：“是是姐恋？心姐真够的！”

自从工作以，为了镇住学生，每逢班的子，胡以心都竭往老成打扮。本比方思慎仅小了到岁，这会两站块，确实很有姐恋的觉。

胡以心遥遥指着那几个淘气鬼，恶：“都给等着！课间迟到，每行扣五分！”边走边低声叨叨，“这帮臭小子，眼照顾到，就翻了天了！”

走学楼，左右无，方思慎试探：“以心，还是觉得自己适。”

胡以心然抬头瞪：“什么意思？跟务主任打了包票，把别的推荐都给挤走了——敢把到河中间？！”

“，是，就是觉得，从没跟未成年打老年学的讲习班，倒是去几次课。”

胡以心忽然明在怕什么，笑：“会是被刚才那俩讲《登》的吓着了吧？放心，那是理科实验班的贝，选修课堂里哪会有这种极品！”

作为工龄才年的新师，胡以心本够格实验班。谁知校就立了功，又在应试提分方面表现相当的才能，是以这第二学年就分到了个重点班。

方思慎好奇：“就那么给们讲古诗？什么‘景关系’公式，‘知论世’公式的？”

“是。个个数理化脑袋，诗歌门都着，这样讲，公式就能得分。难成还给们解释什么‘言外之意’、‘象外之境’、‘味外之味’、‘韵外之旨’？”

方思慎摇头：“但是，很多自然科学家，都能写错的格律诗。”

“那是五十年好好？”胡以心以为然。这兄俩，习惯的迂阔气，习惯的神经质，有着良好的默契。

“们怎么才开学就考试？”

“，这个‘假期成果检测’。考了好几年，都成传统了。开学就考试，省得学生放假得太离谱。”

方思慎自问对育，特别是基础育，既鲜少实际验，又缺乏专业研究，于是保持沉默。转问：“选修课怎么放在周末？”虽然周末对说更适，还是难免好奇。

“这是应试育素质育两手抓，两手都嘛！研究选修课就是半天，占用正常课时的话，连考纲规定容都讲完。对了，可别随跟说，万有问起，千万别说课，只能提‘辅导课余延拓展活’，务必强调学生自愿参加。”

“这个好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