慈禧全传第 85 部分

高阳 / 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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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在鋆的安排,以及经恭王的番谦辞之,明降谕旨:“军机臣奉慈安皇太、慈禧皇太懿旨:恭王之女,聪慧轶群,为文宗显皇帝最所钟,屡养宫中,晋封公主,圣意肫肫,言犹在耳。自应仰圣心,用沛特恩,着即晋封为固公主,以示优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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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就在这天,格格被宫去,由慈禧太养。

这样平地添了位公主,在宫中是事,在外界却甚关心,这时家所注意的是各省巡。首先是江西籍的三个御史,连名弹劾江西巡毓科信任门丁书办,营私舞弊,擅作威福,对于军务,筹莫展。原奏江西学政查复,致属实,于是毓科象王梦龄样,调降职。遗缺由江西臬司沈葆桢升任,是林则徐的女婿,由翰林外放江西吉安知府,升九江,升臬台,现在再升巡,颇有政声,所以这样子扶摇直,倒确有心的作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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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外个名之子的翁同书,算是从寿州逃条命,但到京的第二天,就被拿刑部治罪,安徽巡由湖北巡李绩宜调任。又因为湖南巡严树森与团练臣毛昶熙和,所以把调到湖北当巡,河南巡个有军功的邓元善调升。同样地,贵州督粮韩超,也是由于军功,升任巡

番部署刚定,接到江苏巡薛焕奏报,杭州沦陷。这个东南的名城,被围已久,城中缺粮,饿了三万多。巡王有龄原奏请以湘军李元度为臬司,在湖南募了八千援救,但由江西到浙东,在龙游这个地方,被洪军挡住了。等到绍宁波失,形益发危急,苦苦撑持到十月底。唯支援军,曾建奇功的提督张玉良,打到杭州城战阵亡,于是军心越发涣散。终于在十月底,为李秀成用云梯城,破了个缺,官军顿时溃散,提督饶廷选,巷战而

由于两江总督何桂清的先例在,浙江的文武员,生,巡王有龄,,自缢在堂暖阁中,此外学政张锡庚、总兵文瑞、藩司麟趾、臬司宁曾纶、督粮暹福、仁和知县吴保,亦都赴义。缙绅之家,为免于洪军的吊跳井的,计其数。

这时筑在西湖边的城,还未沦陷,驻防的旗兵,壮的都已经伤亡,将军瑞昌忧愤成疾。李秀成了城,派投降,瑞昌肯,集八旗将校,誓报答朝廷,家家都置备了药,到这时瑞昌首先举自焚,接着东也爆炸,西也起,包括副都统关福、江苏督粮赫特赫纳在,旗男女老少了四千多

这个消息到京城,震了朝。王有龄是何桂清所识拔的,平官声佳,浙江籍的京官,对多无好,参次,因而得了革职留任的分。但见危授命,殉了节就同了,浙江的京官,特别是军机章京朱学勤、许庚那些浙江,格外帮的忙,从中斡旋,恤典甚厚,分,自然悉行开复,諡“壮愍”入祀京师贤良祠,等杭州收复,建立专祠,是福建,所以在原籍亦准建祠。

瑞昌的恤典,更为优厚,追赠太子太保,车都尉,諡“忠壮”,入祀京师贤良祠,在浙江建立专祠。这因为瑞昌但替旗挣了面子,而且由于姓钮祜禄,隶镶黄旗,与慈安太算是同宗,所以特加恤。又了几天,杭州沦陷的详形,经由公私的途径,传到京城,据说瑞昌的太太,当城破之,带了两个数岁的子,杂在难民丛中,走得知去向。这件事让慈禧太了,特地吩咐恭王,设法把瑞昌的那两个名绪成、绪恩的小子找回,好承袭那车都尉的世职。

除此以外,恭王又奏请两宫太降旨,豁免苏、浙、皖三省明年的钱粮。短短两个多月的工夫,朝廷的举措,显得赏罚分明、恩威并用,所以杭州的沦陷,六十万生灵炭,反替朝,带片自励的新气象。管浙江全省只剩了湖州和衢州两座孤城,但家都相信那个“无半亩、心忧天”的新任浙江巡左宗棠,能够把李秀成撵杭州。

在这样的气氛之,对于翁家说,相当利。为了翁同书的被拿刑部,刚刚起复,衰迈的翁心存,忧急成病,翁同龢的孝悌是有名的,自然为老兄全奔走。但翁家子都讲究敦品励学,以气节自命,遇到这种家难,正是考验涵养的时候,所以助于那些老,而且还问的友,表示“横逆之,泰然之”的度。象翁同书本,对于置苗沛霖的叛,就只有这么句话:“其中难,非局外所能想象。”以示愿多辩,听天由命。

翁同龢就格外为难了。

幸好有个朱学勤。翁同龢跟换帖虽只半年,到底算是手足,可以无话谈。朱学勤先把曾国藩参劾翁同书的原奏抄了知棘手!参翁同书对苗沛霖的置失当,是可以分辩的,参安徽两次失守,为巡能殉节,这个罪名无闪转腾挪的余地了。

“奈何责以必!”翁同龢忧心如捣地说,“地方官虽说守土有责,书生典兵,到底与武官同的噢!”

“话是错,”朱学勤说了这句,肯再往说了。湘军将领,十九是书生,都照此看法,就用拚命打仗了。

“总得仰仗,想个转圜的办法才好。”

“这急得!”朱学勤沉着笑:“时候赶得巧,朝廷方在励忠义,偏偏遇到这个罪名!总等何云的案子办完了,才有措手之。”

云就是何桂清,有旨令曾国藩捉拿,解到京,此刻已在海被捕,正在京途中。

“何云的事很烦,”朱学勤又说,“赵蓉公的度可虑。”

赵蓉公是指刑部尚书赵光,翁同龢知这位老师的脾气,急急问:“蓉公如何?”

已经有话了,‘杀何桂清,何以谢江南百万生灵!’”

听这话,翁同龢急得手足冰冷。何桂清如果砍脑袋,翁同书的命可也就难保了。

手足,在此生关头,翁同龢失去了平那种雍容儒雅的神,急得脸阵、阵,好半天才说了句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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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无论如何条生路。”

“那自然。”朱学勤的肩说,“事缓则圆,办法总有的。”

以目说,当然先从刑部手,但翁同书原是封疆吏的分,拿问定罪,照例臣会同议。这样的案子,归刑部秋审主办,那里的司官共八个,是刑部各清吏司中特别选拔员,律例透熟,问案明,们自视极,别亦望之俨然,号称为“八”,容易说得话去。因此,目想从刑部去疏通,是费心机的。

翁同龢转念到此,越发焦急,朱学勤心有忍,说:“叔平,放心,此事包在,决无罪!”

“怎么?”翁同龢见有转机,急忙追问:“何以有此把

看,将会定个什么罪?何云呢?又如何?“

连串的疑问,让朱学勤无从答起,定定神说:“先得沉住气。老实说吧,会议定罪,依律办理,论斩是定的。,何云难逃,令兄定有办法保全,定会有恩命。”

于是个消息,皇帝学,还加派师傅,这件事,恭王与两宫太已经商议好几次,慈安太遵照先帝的意旨,颇有主张,起用老成宿望、品格方正的臣授读,已经定了三个,除掉早有所闻的倭仁以外,另外两个是祁嶲藻和翁心存。这样,面自然会看在师傅的,加恩赦免翁同书的罪。

翁同龢听清了这番原委,亦喜亦忧,喜的是兄已有生路,忧的是老年迈多病,而当师傅每天入直,堪劳累,只怕病加病。

果然,久就有明发谕,皇帝定于同治元年二月十二入学,特开弘德殿为书,派祁嶲藻、翁心存、倭仁、李鸿藻为师傅。翁心存早就当的师傅,“老五太爷”惠王、恭王、钟王都跟书,于今衰迈,难当启沃圣聪的重任,原可以辞,但为了子的命,只好卖老命了。

对于皇帝的学,两宫太和近支贵,无重视其事。清朝的皇祚,到了脉单传的地步。目虽由两宫垂帘,王听政,可以把局撑住,但成年政,权独掌,皇朝的废,都落在眼这位七岁的小皇帝,如果典学有成,担当得了任,那是祖宗有灵,臣民有福,否则,果就堪设想了。为了这个缘故,两宫太特地召见贵,共同商定,派惠王照料弘德殿,由惠王的小子奕详伴读。

皇子学之称为“”,兄叔侄都是同窗,小皇帝典学,特开殿,“伴读”是罕有的荣典。但这个荣典实在是受罪,名为同窗,同,礼节繁琐,拘束极严,这还去说它,最受委屈的是替小皇帝代受责罚。譬如说,小皇帝忘了万乘之尊,起童心,嬉笑顽,或者肯用功,认字,背书,师傅训斥皇帝,就指槐骂桑,拿伴读个取瑟而歌的榜样,所以常常有无妄之灾。如今惠王照料弘德殿,监督皇帝的课业,用奕详伴读,子,可以无所顾忌,使得小皇帝更有警惕的作用。当然,这样子在奕详是牺牲,而此牺牲是有好的,将皇帝政,想到当年同窗之雅,池鱼之殃,对于奕详定会有分外的优遇。

此外又定了十五条皇帝学的章程,由惠王当面呈递两宫太,第条就规定,皇帝每,“先拉弓,次习蒙古话,读清书,读汉书”,慈安太听就皱了眉,“到底才六岁。”问:“功课是是太重了?”

的规矩,几百年都是如此。”

提传统的规矩,公然反对,同时心里虽以为然,却以拙于词令,知如何表达,所以再作声。“这还是半功课”。“惠王面凝重,略略提了声音说,”臣奉旨常川照料弘德殿,责任甚重,如履薄冰,两位太,对皇帝严加督责,庶几圣德,典学有成,负列祖列宗和先帝在天的期望。“

“五叔说得是!”慈禧太,“‘玉琢,成器’,将五叔多多费心。”

“臣。”惠王略,接着又说:“臣听说皇帝左右的小太监,举止甚庄重,请加裁抑!”

两宫太相互望了眼,都有诧异之,然慈禧太点点头:“了。会办!”

于是当天就把张文亮找了问究竟。十几岁的小太监陪着皇帝,又是在正月里,自然免放纵。张文亮老实承认了,慈禧太倒宽恕了,只吩咐:“皇帝该收收心学了,准那些小太监哄着皇帝淘气!”

有此懿旨,家格外当心。那些小太监更吓得走,这,宫中越显得,反如民间年,老少团聚,友往还,是片热闹欢乐的景象。

瓦黑”的宫里,制尊严,行谨慎,往往咫尺之遥,相往还。各宫妃嫔,让有常相聚晤的机会,而以太之尊,,自然而然成了离群索居,所以每到宫门钥,慈禧太愁着知如何度漫漫夜?

自从恭王的格格宫以总算有了个承欢膝的女。但天黑以久,“”就得把带走,这时的慈禧太只有在灯借三十二张牙牌打发时间,的“五关”,问完的“神数”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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静,在清脆的牙牌与木桌面的碰声中,思绪由得就奔驰了,味到了这牌声中的凄凉。十几年江夜泊,烟茫茫,看家的途是个什么样子?孤灯午夜,遍遍问“牙牌神数”,“”课中,何尝指点得贵为以天养的太?意识到此,对那三十二张镂,用玉石镶嵌的名贵玉牌,致索然了。

但是,是太又如何?推开了牙牌在想,天可有是寡的太?想想去,只有形之才有,天是承自皇,而是自己打的,那时被尊为太,还是对!子打了天,如果健在,自然先让皇帝,就象唐太宗那样。天没有是寡的太,但为什么家总是羡慕太的尊贵,没有想到寡的苦楚,其是位三十岁的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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