慈禧全传第 114 部分

话外有话，安德海心里明。照规矩说，应该对半匀分，但实在有些心，先作决定：“等拿到了再说吧。说什么时候给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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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万银子是个小数目，家也得去凑，总四、五天以才拿得。”

到了第四天，务府了个“苏拉”，到“御茶”托去找安德海。以为是德禄派了的，请去收银子，所以匆匆地奔了，那苏拉跟哈着说：“安二爷，王爷有请，在务府等着。”

中的“王爷”，自然是指恭王。“王爷有请”这四个字听在耳中，好！在御茶的太监，也越发对另眼相看，安德海脸飞金，步捷，跟着起到了务府。

恭王这天穿的是，但神比穿了官还威严，安德海看，心里免嘀咕，走到门，在帘子外面报名说：

“安德海给王爷请安！”

“。”

掀帘去，向坐在炕的恭王磕了头，刚抬起头，看见恭王把足顿，由得又把头低了去。

“问，的好事！”

开更妙，安德海心里着慌，知恭王指的是那件——的“好事”太多了！

“简直无法无天！还想留着脑袋吃饭？胆子好，！”

到底是说的什么呢？安德海着头问：“才犯了什么错？请王爷示。”

“哼！”恭王冷笑，“还装糊！问，有懿旨传给漕运总督吴，怎么知？”

了！安德海吓得手足冰冷，急忙取帽子，在地碰响头。

“当自己是什么东西？以为倚仗太，就可以胡作非为吗？”

恭王越骂越气，整整斥了半个时辰，最严厉告诫：如果以再发现安德海有法事，定严办！

安德海句话敢响，等恭王说了声：“吧！”才磕头退。到得门外，只见影绰绰地，好些探头探脑在看热闹，自觉脸无光，把个头低到，侧着子，溜烟似地回到宫里。

宫里也已经得到消息了。的同事奉承的虽多，跟和的也少，故意拉住说：“怎么样？六爷跟说了些什么？”

“没有什么，没有什么！”安德海强自敷衍着，夺走，响起片笑声。

也正巧，笑声未，刚刚小皇帝从弘德殿书里回耦斋，与两宫太同早膳。这年十岁，颇懂得皇帝的威仪了，见这样子，瞪着眼骂：“没有规矩！”

“是！没有规矩。”张文亮顺着的意思哄：“回头敬事责罚们。”面向跪着的太监声地：“还！”

但是，小皇帝却又好奇心起，“慢着！”得其中个的名字：“彭二顺，们笑什么？”

彭二顺知小皇帝最恨安德海，据实陈奏妨：“跟万岁爷回话，”说，“小安子让六爷臭骂了顿。”

“噢！”小皇帝也笑了，“骂得好！为什么呀？”

“为”刚说了个字，彭二顺然打个寒噤，这个原因说了，事就闹了，追究起是谁说的？彭二顺！这牵涉在，也得充军，所以赶磕头答：“才知。”

知就算了。到了耦斋与慈安皇太桌用膳，照例问问书的功课，小皇帝有时回声，有时作声，倘是作声，必再问，定是背书背。

这天答得很好，慈安太也，子俩说的话特别多，谈到，小皇帝忽然回头看着，声问：“小安子呢？”

“对了！”慈安太看了看也问：“小安子怎么侍候传膳呐？”

隔着张膳桌的慈禧太答：“跟请了假，说是病了！”

“是病。”小皇帝很有把地说，“小安子定躲在自己屋子里哭。”

“怎么知？”

当慈安太问这句话时，慈禧太正用金镶牙筷了块笋在手里，先顾得吃，转脸看着小皇帝，等候的答语。

“小安子让六叔臭骂了顿，那还该哭？”小皇帝得意洋洋地说。

听这话，慈安太由得转脸去看慈禧，的脸很难看，但只瞬息的工夫，偏这瞬间，让慈安太看得很清楚，心里失悔，该转脸去看！应该装得若无其事才对。

为了缓和僵的气氛，着小皇帝的手笑：“孩子话！挨了骂非哭可吗？”

虽是“孩子话”，其实倒说对了，安德海真个躲在自己屋子里哭了场，哭得眼微，能见。好在已请了假，索关起门想心事，从在热河的形想起，把肃顺和恭王连在起想，想们相同的地方。

到得第二天早，依旧寝宫伺候，等慈禧太起，去跪安。看着问：“的病好了？”

安德海是早就盘算好了的，听这问，跪答：“才敢骗主子，才实在没有病。”

“喔！”慈禧太平静地问：“那么，怎么当差呢？”

“跟主子回话，才受了好好的委屈，自己知脸好看，怕惹主子生气，敢，所以告了天病。”

这几句话说得很婉转，慈禧太有怜惜之意，但是愿在表面，同时也愿问受了什么委屈？因为已经知的委屈，是挨了恭王的骂，既能安安德海说恭王对，也能说该骂，如问。

看这样子，安德海怕绪好，敢多说。慈禧太有个如俗语所说的“被头风”的毛病，倘或头天晚，孤灯夜雨，或者明月窥，忽有凄清之，以致辗转反侧，能成眠，第二天早就发“被头风”，知该谁遭殃？所以太监、宫女看起说话，都提心吊胆，连安德海也例外。

然而这是错会了意思，这时慈禧太但会发脾气，而且很恤，“小安子！”给了个小小的恩典：“给半天假，伺候了早膳，回家看看去吧！”

安德海颇意外。太监的疑心病都重，虽叩了头谢恩，却还敢，直待看清了的脸，确知是个恩典，别无意，才算放了心。

于是等伺候早膳，到务府找德禄。见面看德禄的神妙，两目视会意，相偕走到僻静之，安德海站住问：“怎么样，‘那意’了没有？”

“唉！”德禄顿足叹气，“真正想到的事！”

“怎么？”安德海把眼睛盯在脸，先清楚是是捣鬼？

“姓赵的那小子了卦了，真可恶！”德禄哭丧着脸说，“也知那打听到的消息，六王爷昨跟发那顿脾气，赵四已经知了。说：事还知怎么样呢？看看再说。”

听这话，安德海勃然，但随即想起恭王声俱厉的神，顿时气馁，好半天说话。

“也有点怕！”德禄又说，“这位王爷，那个惹得起？安二爷，运气好，咱们家都小心点吧！真的闹事，吃了兜着走，那时候再悔，可就晚了。”